续不吃馍

【战山为王】你从哪里来 02

*古穿今，现代医生赞x古代杀手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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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了？”

肖战坐在一张临时办公桌前整理病例，察觉到不远处的病床上的动静，从电脑屏幕后面抬起眼睛。

病床上躺着一位少年模样的人，他几近被五花大绑着，四肢无法动弹，艰难地扭过头，又惊又怒：“你……”

肖战合上电脑，长腿一抻，在椅子上伸了个懒腰，也不起身，一只手支在桌上撑着下巴看他：“一整天了，终于等到你醒了。”

此时躺在病床上手脚被各种束缚带绑紧的正是昨天肖战在浴室遭遇的那个人。

大抵是伤势太重，失血过多，两人在沙发上扭打时这人直接昏迷了。

肖战家中只备有基本的消毒包扎工具，却没法进行更进一步的处理，思来想去，索性将人收拾干净以后载来了医院。

肖战在自己管理的病房中腾出了一个单间用来安置这位不速之客，趁他没醒，给他做了个彻底的检查，该输血输血，该输液输液。所幸这少年身体强壮，伤成这样竟也没见病情恶化，该补的补上以后，生命体征都有回复。

肖战这天原本是休假，但想着干等也是等，于是又往房间里搬来一张桌子，一边自发加班，一边等他醒来，其间还在一张行军床上补了一觉。

床上的少年皱起眉：“这是何处？”

肖战说：“医院。”

对方眉头更紧：“医院？”

肖战想了想，解释道：“就是我干活的地方。”

对方看了他半晌，把头转了回去，咬着牙：“你把我绑来了你干活的地方。”

肖战“嘶”了一声：“你这话说的有点不对，我不是把你绑了再带来的，而是带来以后才绑的……”

听到少年发出一声冷哼，肖战顿了顿才接着说：“绑你是因为怕你一醒来又掐我脖子，没有别的意思。还有，昨天你说一坐下就身子发软，是因为我家沙发软，不是因为我对你动了手脚。”

肖战站起身，走到病床边，看了看记录着床上的人的各种生命体征的仪器，像是松了口气：“恢复得还挺快，昨天到医院那会儿血压低得险些要救不回来了……”

少年却木然道：“我不需要你救。”

肖战眼皮跳了一下，脸色冷了些许，侧坐到病床上，背对着他，仿佛漫不经心道：“你是杀手还是暗卫一类的人吧。”

床上的人猛地一怔。

肖战听到对方的呼吸都滞了一下，心知自己是猜对了，于是继续说：“你年纪应该比我轻，但是全身上下新伤旧伤交叠，就没一块好的，不太可能是日常磕磕碰碰导致，而是因为经常与人动手。

“从你的服饰装束来看，你应该不是我们这个时空的人，我猜你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并且觉得周围一切都跟你的认知不太一样。你的穿着像是并不想让人记住你的面貌，所以我猜你的身份应该比较秘密——不过很抱歉，为了给你做检查，你原来的衣服已经都被我脱下来了，该看的不该看的我都看过了。”

肖战说着像是想到什么，偏过头目光落在他脸上，一勾唇：“脸长得还挺好看的。”

“……你究竟是什么人？”

肖战耸了耸肩，将早在浴室里说过的话又说给他听：“肖战，男，28岁。”

床上的少年只当他在消遣自己，不愿意再与他多作交谈，视线转回天花板上。

肖战便也懒得再主动开口，站起身坐回桌前：“你既然不愿意信我，我也没什么好说的，少侠请自便吧。”

他嘴上说着请人自便，却不曾有要松开人身上的束缚的意思。

少年皱起眉，试图挪动身体，去摸藏在靴子里的刀，可手脚稍微动了动，便意识到身上的衣服也早已被换过，哪里又还会给他留一把刀。

他有些懊恼一般地抿了抿唇，转而卷起舌头悄无声息地探向后槽牙——竟未察觉肖战什么时候又将视线偏过了两寸，这一系列小动作都被他看在了眼里。

“？！”少年骤然睁大了眼，近乎错愕地看向肖战。

肖战早料到他会如此，像是觉得很有意思，弯起眼睛：“好吃吗？”

“你何时……”

肖战歪着头冲他笑：“我都说了，给你检查的时候该看的不该看的都看过了，自然也就发现了你牙槽后面藏的毒药，我给你换成巧克力豆了——好吃吗？”

床上的人怒道：“你究竟想如何？”

肖战耸了耸肩：“我没有想如何，我只是不想你死。”

对方只是狠狠地盯着他，显然并不相信他的话。

肖战有点无奈：“兄弟，我们讲讲道理。从昨天你突然出现在我家浴室开始，我除了现在把你绑在床上，有做过任何对你不利的事情吗？”

他顿了顿：“反倒是你，又是拿刀又是动粗的，这会儿一言不合还想在我面前自杀叫我平白无故摊上一条人命——那我也问问你，你究竟想如何？”

少年愣了愣：“你家浴室？”

肖战看了他一眼：“对啊，不然你以为我光着身子走进去是为了和你肉搏的吗？”

“……”少年见他不像是说谎，开始认真思考起他先前说的话，半晌大抵是觉得他不像在骗自己，终于有了些许动摇的意思：“当真不是你带我进的家门？”

肖战确定地说：“绝对不是。”

“那我为何会出现在你家？”

“这就是我们需要一起讨论的问题了——怎样，小帅哥，我们能好好说话了吗？”

少年注视着他，片刻后算是妥协了，轻轻点了下头：“你说。”

肖战向后倒在椅背上，脚撑着摇了摇，说：“你是突然出现在这个时空的，我们这儿管这叫做“穿越”——不过这不是重点，你还记不记得你来之前在什么地方、在做什么？有没有遇到什么离奇的事……”

少年只是看着他，并不回答，竟像是有些出神。

肖战蓦地住了嘴，问道：“你一直看着我做什么？”

“你长得很像十几年前救过我的一位恩人。”

“……你还长得很像我的一位儿子呢。”

“……你有儿子？”

“有啊，好多个。”

“穿越”来到此地的少年显然听不懂他的玩笑，脸上的表情变得十分茫然。

肖战懒得跟他解释，摆了摆手说：“十多年前我还在玩泥巴呢，肯定不是我。”

对方又是一愣：“玩泥巴？”

“咳，先不说这个了——”肖战轻轻咳了一声，将话题引回来，“你还记得你来到这里之前在什么地方吗？目前看来，我的身边除了多了一个你以外其他一切如常，所以应该是你从别的地方来到了这里。”

“我在一个山洞里，”对方回忆道，“刺杀行动出现了失误，受了重伤，被人追杀，藏在山洞里养伤。”

“哦——”肖战拖长了声应了一声，“还真是杀手啊？”

对方这才意识到无意间被他套了话，神色之间又有些愠怒：“公子真是好计谋。”

肖战看出他已然不似最初那般警惕，歪着头笑了笑：“我要是心里一点底都没有，就直接把你教给派出所了，哪还会敢救你？进了派出所可就没有在我这儿这么好说话了，你该感谢我头脑还不错才是。”

听到床上的人轻轻哼了一声，转而又疑道：“派出所是什么？”

“呃，就是……衙门一类的地方，衙门你知道吧？”

“……知道。”

肖战点点头，暂且又略过了这一点“文化差异”，转回正题：“刚说到哪了——哦，你在山洞里养伤，有发生什么不寻常的事情吗？”

床上的人皱眉思索了片刻：“我伤得比较重，稍微包了一下伤口以后就晕过去了，不太清楚其间发生了什么。”

“哈。”肖战短促地笑了一声，见对方疑惑地看着他，便解释道：“你这个描述还真挺像‘穿越’的情况——大概就是失去了意识，再一睁眼就发现自己来到了另一个时空。

“哦，还有，我刚才突然想起来一件事，”肖战说，“我们现在所在的这座城市有一个称号叫做‘山城’，地形崎岖多山，许多楼房都是坐落于山地，我没记错的话，我家那栋楼就是劈山而建的——”

对方反应很快：“所以很可能你家的浴室，就是我养伤的山洞？”

肖战打了个响指：“bingo！”

“？”对方一愣，“冰狗是什么狗？”

肖战：“……哈哈哈哈哈！”

“？？”

肖战忍着笑解释道：“是‘bingo’不是‘冰狗’……哈哈哈……算了，反正不是你想的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你说得对。”

对方似懂非懂地“哦”了一声。

肖战说：“如果真的是因为两个时空的这个点重叠了的话，回到我家浴室，应该能找到回去的办法。”

对方点头，犹豫了片刻，说：“肖兄。”

肖战一阵无语：“兄什么兄，我们这儿不兴这么叫，我们叫哥。”

“……肖哥哥？”

“嘶——”肖战整个人抖了一下，“哥就是哥，非得叫这么肉麻？叫战哥。”

“战哥。”对方顺从地叫道。

“嗯，这下还是很乖的。”肖战满意地点点头，“说吧，是不是有事求我。”

对方被他一下子戳穿了心思，有些局促地说：“我现在不能回去。”

“嗯？什么意思？”

“我需要把伤养好才能回去。”

“哦。”肖战倒也很快明白了过来，“那边还有不少人在追杀你是吧？”

“是。”

肖战轻轻地笑起来：“可是那又与我何干呢？”

对方一愣：“你可以帮我治伤……”

肖战的笑容更深：“我凭什么帮你？——你看啊，我如果要帮你，首先得瞒天过海让你住在医院养伤，其次得时刻警惕你发难对我动手……怎么看都是有百害无一利啊。”

对方抿起嘴唇，一时没能答上来。

肖战看他一脸纠结之中似乎还有些委屈，又有点不忍心，轻轻叹了口气：“好吧，那这样。我不会强行把你现在就送回去——现在也还不知道能不能回去。你回去之前我会照顾你，这个时空不会有人追杀你——”

他顿了顿：“也请你不要再想办法寻死——否则我会很麻烦。”

两人沉默地对视着，大抵过了半分钟，少年才郑重地开口：“谢谢。”

肖战对他笑起来，突然想到什么，在他被包扎起来的骨折处轻轻拍了拍：“哎对了，你这腿是自己接上的？复位的手法还挺专业的，都不需要再另外做手术，安静待几天就行。”

“那位恩人曾教过我如何接骨。”

肖战顿了顿，笑意淡了几分：“所以在我家时你一直对我手下留情，没有杀我，是因为我长得像你那个恩人？”

事实上，肖战会冒险救下这么个来历不明的人，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昨日在家中时，他能感觉到这个人并不想伤他，各种行为都只是为了自保，而非生性嗜杀，所以肖战愿意救他一命。

可如若是因为此人将他错认成了故人，才手下留情……肖战却并不喜欢承这样的情。

少年听了他的话，微微一愣：“我与你无冤无仇，为何要杀你？”

肖战心中蓦地一松，又忍不住去逗他：“那你与我无冤无仇，你干什么掐我脖子差点把我勒死？印子到现在还没消呢。”他说着将高领毛衣的衣领拉下来了一些，露出颈间的指痕和一处包了纱布的伤口。

“……抱歉，那时，是我误会你了。”

肖战点点头：“嗯，接受道歉。”

他起身动手去拆捆住少年的束缚装置，少年一瞬不瞬地看着他，半晌问：“你信我？”

肖战说：“礼尚往来，你信我，我便也信你。”

这时，肖战的口袋里传来一阵音乐声，他掏出手机看了一眼，关掉了闹钟：“好了，我要去查房了，你好好休息。”

他说着站起身，取了白大褂穿好，又戴上了口罩。

床上的人的目光却将他盯得更紧了。半晌，突然说：“王一博。”

“什么？”

“我的名字，王一博。”他顿了顿，想起什么一般，又补充道：“男，年22。”

肖战：“哈哈哈哈哈……”

他能猜到少年大概是见他两次自我介绍都报上了性别年龄，以为这是礼数。

“王一博。”肖战笑够了，又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说，“挺好听的。”

王一博问道：“你为何愿意帮我？”

“我说过了，我只是不想你死。”肖战一边说一边往门外走去，关上病房门之前又探回头，弯起眼睛：“生命是医者的最高信仰。”

-tbc-

明天更双医，不更这个～